藩国云的上面

摘要：云的上面，飞机偶尔呼啸而过，那边一定阳光普照。云的下面，只有雨点在击打着，或急促或轻缓，或凄婉或泉润． 2012年2月27日的中午时分，柳州的天空响起了2012年第一声春雷，＂噼叭！＂很响亮，并不很沉闷，我的第一反应，这是夏天的雷声吗？

不！这是春雷呀，冬的寒意仍未退去，春雷已经按捺不住，唱响了第一曲．

记得在高中时写过一篇作文，在作文中我倾情描写过春雷声的响亮，老师批评我，说我并没有好好观察自然事物与现象，说春雷不可能是响亮的，她说：＂春雷声是沉闷的．＂

我亲爱的老师呀，我今天确实是听到了响亮的春雷声，当然，是响亮后过后才有那远去的沉闷，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是时，天空阴云密布，屋内必须要开灯才行，我正好站在阳台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上想把衣服从窗外收进阳台，＂噼叭！＂一声，把我吓了一大跳呀，我过了一会才想起，不错，这正是第一声春雷在吼！它正撕扯开阴云密布的天空，急雨接踵而来，这一定是给冬季收尾，所以这最后的冷，是那么肆意狂乱。

云的上面，飞机偶尔呼啸而过，那边一定阳光普照。云的下面，只有雨点在击打着，或急促或轻缓，或凄婉或泉润．

＂美好的事物扑面而来．＂＂最使人神往的，莫过于纯洁和宁静以及对生死的领悟＂

在这个雨冷风寒的日子，读着格非的小说《春尽江南》，品读人的生与死，湿冷、悲怆的感觉象雾霾一样，萦绕在心头。

“春末或夏初，每当端午醒来，他就会看见那飞絮般的云雾，罩住了正在返青的芦丛，使得道观、石壁和翁郁的树木模糊了刚劲的轮廓。若是在雨后，山石和长江的帆影之间，会浮出一缕缕丝棉般的云霭。白白的，淡淡的，久久地流连不去。像棉花糖那般蓬松柔软，像兔毛般洁白。”这是“岚”，象朦胧诗一样的“岚”。“在无风的日子里，地面蒸腾着水汽，裹挟着尘土、煤灰、二氧化碳、看不见的有毒颗粒、铅分子，有时还有农民们焚烧麦秸秆产生的灰烟，织成一条厚厚的毯子。日复一日，罩在所有人头上，也压在他心里。”这是“雾霾”。那灰灰的、毛茸茸的脏雾，在端午的心里一刻不停地繁殖着罪恶与羞耻。

端午是小说《春尽江南》里第一人物，他是一位诗人，毕业于某校中文系，后读某校哲学系研究生，是某市编撰地方志办公室的一位普通工作人员。

家玉是端午的妻子，是小说中的第二人物形象，她原名为秀蓉。是一家律师行的合伙人之一，她从事的工作，并非本专业，这个女人有着天生的敏锐感、她能根据时代的变迁，及时调整自己的生活方向。

诗人与秀蓉在一个叫招隐寺的地方见面，当时诗人在读研究生，秀蓉崇拜诗人，诗人很漫不经心地就把秀蓉变成了他的女人之一，诗人与他的几个女崇拜者都有过肌肤之亲，自然诗人也很平常地与秀蓉那样了，可是没想到秀蓉却认真地和他规划起婚后的生活来，这让诗人端午有些喘不过气来了，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就有了亲密的关系？没错，诗人嘛。更离奇的是，那个晚上，秀蓉发起了烧，那个晚上，诗人要前往上海读研究生，那个晚上，他“拿”走了秀蓉裤子口袋里所有的钱，他只给秀蓉留下几句让秀蓉感觉莫名其妙的诗，把秀蓉一个人扔在一处荒僻寺院的一张小床上，他似乎是打算要从秀蓉的世界中消失。

诗人其实并不是现实生活中的坏人，可是他却偏偏做了这件让秀蓉至死也不能释怀的事情。

当秀蓉已经改名为家玉，有了另一个人的孩子，这个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她，她将要结婚时，诗人端午却出现了，家玉毫不犹豫地做掉了孩子，重新奔入诗人的怀抱，他们结婚了。家玉非常能干，她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一个女强人，家玉是现实的，她游刃有余地处理生活与工作中的各类琐事，偶尔的红杏出墙也显得那样从容不迫，不留后患，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与家玉相比，诗人端午是散漫和无为的，他只想“无用者无忧，泛舟不系之舟。”“先成为一个无用的人，才能最终成为你自己”，他把自己置于事物之外，以诗人的眼光俯瞰着世间事物，他悠闲洒脱，与事无争，婚后他也偶然出轨，但只限于“精神出轨”点到为止，最有 的一次也只是“激吻”而已，他正在一点点“烂掉”（妻子家玉对他的评价）。这一对夫妻的孩子一天天地在按着家玉的规划成长起来，生活就这样地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可是这时候家玉却离奇地得了绝症，这次，她同样没有得到选择的权力，这个爱诗人端午，爱孩子，爱家，偶尔要出一下轨的女人，死在了去西藏的路上，她想在死之前到达她梦想的地方，这一次，她没能如愿。

格非著有长篇小说三部曲，《人面桃花》、《山河入梦》、《春尽江南》，故事的时间背景分别为晚清到辛亥革命时期、解放初期十年间、1989年……至今，按他的话来说：“退去时间原有的光晕”，书中的主要人物算得上是时代的失败者，“乌托邦”者们的温柔，总是抗不过现实残酷的暴力，一个作家，用他的语言，告诉我们，人之善良与悲悯之心，确实是与生俱来的，而这些对自己的同类怀有怜悯之心的人，他们必将成为残酷社会的牺牲品。

如果说《山河入梦》的谭县长（诗人端午的父亲），比较明显地死于阴谋家及党内败类之手的话，相比之下，家玉（诗人端午的妻子）死得太冤了，她的疾病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因为后天的压抑所致呢？她与人斗智斗勇，拿回了本来就属于自己的财产，因为此事，她收到一个恶毒的诅咒，而作者借着这个诅咒，真的让她去见了上帝，带上些私人感情，我不得不说：“格非，你太冷血了，让人讨厌极了。”但是，格非自己在序中已说明：“小说中的人物，也许各有其观点，但他们都不能代表作者。”所以，我们只好相信，每个人的生与死，是天注定的，由不得人自己去掌握。

可是，一定不会是天注定的。在小说中，我们可以找出一个悲剧性的人物，所经历的人生路程。家玉是一个专门为各种突发事件中的爱害者和被受害者作辩护的律师，她看过穷凶极恶的犯人，也见过很无助的受害人，她每天与各种各样的案件打交道，她“在阅读案卷时，还是会流眼泪．太多负面的东西压在她心里，像结石一样，化不掉……”“家玉的情感太纤细，太脆弱了。她不适合干这行”，可是她偏偏看尽了人世间所有丑陋的人与事情，她的心中没有受到煎熬吗？她做不到超越，她经常不自觉地让自己的感情陷入一件具体的事件中。没有一项法律是公正的，它只在乎一种社会效应和社会管理成本，所以，并不是所有的杀人者都会偿命，同样性质的案件，有可能是不一样的惩罚，家玉天生俱有的怜悯同情之心，让她在从事律师这项特殊的工作时，更倍受情感的折磨。明知道自己的当事人有罪，却一定要为他争取到最轻的刑事处分；心里明明想帮助弱者获得一份公正，却发现法律条文与现实事件，两者间很多方面无法匹配，然后结果无法掌控。

郁积在家玉心深处的情感，端午一直没法了解，他们的精神世界在不同的空间中游走，虽然经常在碰撞时擦出伤痕来，但是他们仍各守一方。家玉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她的时日已经不多，她对所有的人隐瞒了她已经得绝症的事实，可是她的郁积情绪，在一次教育孩子时爆发出来，端午痛恨她竭斯底里的发作，痛恨她吓坏了孩子，端午动手打了家玉，愤恨时还把痰吐在她身上，骂她“婊子”，情急之下说出一句让他从此不得心安的话来：“我从结婚的那时起就想着离婚了。”家玉惊闻此言，心里的凄凉，可想而知，她决定离婚了，她已经等不到她死去的那一天，才与自己最爱的人分离，家玉为何不让端午陪自己走到最后，难道她不想死在爱人的怀里？她不想在闭上眼睛时，最后一瞥的，是她在世上最爱的，最留恋的人的身影吗？她明明在上和端午说：“戒烟。把烟戒了吧。就算是为孩子着想吧……你得答应我，保证活到孩子成家的那一天。”“在我们家楼下，有一片石榴树树林，你在树底下挖个坑……最好深一点，把我的骨灰，就埋在树底下。每天、每天我都可以看到若若（家玉的孩子）。看见他背着书包上学。看见他平平安安地放学回家。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平平安安。石榴花开的时候……”

（真让人心疼呀，家玉最终也没能埋在那棵石榴树下，她已死去，又怎么可能呆在活人的世界里。）

可是家玉不愿意端午和孩子和她一起来承受，她一步步走向死亡时，所必须经历的精神与肉体上的痛苦，她主动和端午离了婚，抛下心爱的儿子，把百万家产全部留给了儿子和丈夫，自己独自一个人向西藏走去，因为发烧，她不得不住进成都的医院，在那里等着死神的到来，只有在静静等待死神到来的那段日子，她和她深爱的诗人端午才有机会通过来长谈，谈她与诗人第一次见面时，她把自己的纯洁献给诗人后，诗人突然扔下正病重的她消失的事情，她听到了端午的忏悔，听端午说当他和她再次相遇时的感受，诗人说：“当时，我心头只有憎恨。不是憎恨你，而是憎恨我自己。”显然这样的忏悔对家玉已经没有一点意义，她已经把自己的最后交给了医院，她说：“医院是一个借口。它才是我们这个世上最严酷的法律。它甚至高于宪法。它是为形形 的掉队者准备的，我们无法反抗。我们被送进医院，在那里履行最后的仪式或手续，同时把身体里仅剩的一点活气，一点点地熬干净。”“我曾经想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陌生人。把隐身衣，换成刀枪不入的盔甲。一心要走到自己的对立面，去追赶别人的步调。除了生孩子之外，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己厌恶的。好象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什么也不想。渐渐地就上了瘾。自以为融入了这个社会。每天提醒自己不要掉队，一步都不落下。直到有一天，医院的化验单温柔地通知你出局。所有的人都会掉队。不是吗？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在小说里，家玉的内心世界没有通过很浓重的语言表达出来，我们只能从她不悲不喜的话语中，偶尔竭斯底里的发作中，体会到一个女人所面临的绝望情绪，这个男人无为，这个男人曾经可耻地抛下生病晕过去的自己，这个男人曾经可耻地掏光自己身上所有的钱，悄无声息离去，她有充分的理由去选择恨这个男人一辈子，可是她却在爱与恨之间选择爱这个曾经伤害自己那么深的男人，并容忍让他的漠视与弱小，守护着这个男人，守护着他们共同的孩子，和他们的家，其实她心里是绝望的，所以她抽烟，她偶尔会出轨，也许长期的绝望情绪，会让人不仅精神上崩溃，身体也会崩溃掉的吧。

读过一本李静老师编选的短篇小说集，她在这本小说的序中说：“米兰、昆德拉说，不懂得开心的人是不能懂得小说的艺术的。他还有一句至理名言，大意是说，小说乃道德判断被延期的领地。我喜欢这两句话，它虽然不能告诉我们什么是好的小说，但是它道出了好小说家（或许还包括好的小说读者）必备的一些素质——幽默感，想象力，以及在写作中悬置道德判断、将世界的复杂性平静而有力地呈现出来的能力。”

很赞同李静老师的话，我可以用俯视的视角去看这部小说，家玉与我又有何干呢？但是每当读到家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絮絮叨叨地和端午聊天对话部分，我都忍不住掩书长泪纵流，叹息，看来我还不是一个好读者呀，不能读懂道德判断的肤浅者。我没看到什么道德评判，我只看到埋藏得很深的人性之光辉，女性天生俱有的浑圆之爱，和她们对所爱的人的厚重之情。

一部好的作品，一定有好的写作技巧，叙事的有趣，故事的出人意料，人物个性的独特，以及主题意蕴的引人深省，这些都可以打动读者的心，但是一定不是简单地板着的面孔做总结性发言的作品，好的小说作品的创作者，不会只满足于自己创造出一个假正经的社会，不会只写一些让人感觉只有悲愤、眼泪和叹息的表面现象，不会终日沉溺于描述虚无、并对虚具有竞争力。目前无无能为力。

“爱这个世界和世界上的人”是很多创作者最高的伦理，创造者亦舞者，他不是一具冰冷的、自恋的，百无聊赖的、毫无意义之躯，他的血是热的，他不仅有灵动的躯体，更有灵动的魂，而想象力是小说最重要的神经，小说之所以闪耀出独有的光辉，是因为它是回馈给丰富多采生活的最好的艺术礼物，它是智慧者的思想，它象一颗星，落入凡间，好看，而且耐人寻味。

生者端午选择简单与朴素、无为的生活；死者家玉唯一能选择的，她为自己找到了一种有尊严的死法。

共 466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春尽江南》一篇赏析作品，跟随作者的笔墨，我虽然没有读过这篇原创的作品，却对作品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这是一种不用流汗的收获：“一部好的作品，一定有好的写作技巧，叙事的有趣，故事的出人意料，人物个性的独特，以及主题意蕴的引人深省，这些都可以打动读者的心，但是一定不是简单地板着的面孔做总结性发言的作品，好的小说作品的创作者，不会只满足于自己创造出一个假正经的社会，不会只写一些让人感觉只有悲愤、眼泪和叹息的表面现象，不会终日沉溺于描述虚无、并对虚无无能为力。”“爱这个世界和世界上的人”是很多创作者最高的伦理，创造者亦舞者，他不是一具冰冷的、自恋的，百无聊赖的、毫无意义之躯，他的血是热的，他不仅有灵动的躯体，更有灵动的魂，而想象力是小说最重要的神经，小说之所以闪耀出独有的光辉，是因为它是回馈给丰富多采生活的最好的艺术礼物，它是智慧者的思想，它象一颗星，落入凡间，好看，而且耐人寻味。作品对原创作品进行了详细的剖析，揭开了主人公的神秘的面纱的同时，也为我们读者带来更深层次的理解，也体现了作者独到的观点，笔墨流畅的作品，字里行间充满着对原创作品的喜爱，不凡笔力，佳作，推荐共赏！【：雨春】

1楼文友：201 - 09:47: 问候作者，创作愉快！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2楼文友：201 - 09:47:59 作品对原创作品进行了详细的剖析，揭开了主人公的神秘的面纱的同时，也为我们读者带来更深层次的理解，也体现了作者独到的观点，笔墨流畅的作品，字里行间充满着对原创作品的喜爱，不凡笔力，佳作，推荐共赏！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楼文友：201 - 09:48:29 期待更多精彩点缀心灵、溢美江山！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4楼文友：201 - 17:57:52 很多事，很多人，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也不例外。欣赏美文，问好。 一路向西……

回复4楼文友：201 - 21:46:18 问候文友。很多人，很多事，大家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象女主人公，最后也没能到达她梦想的天堂--她倒在进藏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