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忆三友2节能

同学聚会忆三友（2）

二、我与方敏敢

2015年10月17日，31名来自成都、自贡、宜宾、泸州、德阳、乐山、雅安、甘孜和凉山的同学，欢聚成都文化公园凤林苑，参加第二次大学同班同学会。

可惜，两年前还满面春风携夫人回母校参加第一次同学会的方敏敢，却无法参加这次同学会了，一年前不幸因病去世。两年前见过他的同学闻之唏嘘不已，三位初次参加同学会的学友心中只留存着这位老同学大学时的音容笑貌。

下图：2013年10月13日，方敏敢携夫人到成都参加第一次同学会期间，在母校大门前留影。

我非常喜欢他这种快人快语的性格，因此不懂的地方常常向他请教。

敏敢最为班上同学称道的是体育锻炼。

第一学期开学两个月后，学校开展冬季百日跑竞赛活动将校内每条道路和体育场跑道的长度标识的清清楚楚。每天早上起床铃响10分钟以后，校园一片跑步声，有如军营练兵场。多数男生每天早上跑3千米左右，女生一般2千米左右，敏敢一直坚持每天跑5千米。

我清楚地记得，我们每天早上跑步后回到寝室准备洗漱时，从楼上窗口望去他还在继续跑，跑完后还要练双杠翻单杠。据他的室友说，他回到寝室还要一手扶在床沿上，一手扶在凳子上做100个俯卧撑。

这样的锻炼，他几乎一直坚持到毕业。别看他脸型和身材显得瘦削，锻炼时臂膀和胸前隆起的肌肉就像戈壁滩上沙尘暴后的沙丘。

大学时一次体育课跳高，敏敢竟然用跨越式跃过145厘米。我班那位平时挺喜欢插科打诨的彭光立同学，因此送他一个绰号伊米斯基

敏敢多才多艺，极富音乐天赋。

他喜欢唱歌，声情并茂，字正腔圆，看得出他以前受过一些正规训练。他手风琴拉的像模像样，大家熟悉的歌曲，只要报出歌名，他都可以伴奏。我不知道他从哪儿借来的这部手风琴，闲暇时就挎在胸前边拉边唱，我非常感兴趣，就提出请他教我。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教我如何运用肩膀、手臂和腕力张合手风琴，怎样用右边的按键演奏和左边的按钮打节拍，末了还让我将手风琴背回楼上寝室去慢慢学。可惜我天生缺乏音乐细胞，练了两三天觉得毫无长进，垂头丧气把琴还给他了。

在平时的交往中，我了解到敏敢中学毕业下乡当知青期间，经常参加各种文艺表演活动，没想到他还会说快板。1975年5月下旬，我在成都无缝钢管厂写好了那首快板诗《学工见闻》即将参加厂部运输科的赛诗会，可是我不会打快板，熊成龙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付快板教我。敏敢见了，走过来拿起快板噼里啪啦就打起来，比成龙兄还娴熟。接着，敏敢逐句逐段教我打。我的诗最后一段是：走到这里喜洋洋，运输科赛诗好景象。师傅们一首接一首，台下掌声啪啪响。激动得我冲上台，心潮起伏翻波浪。提起笔来写不出诗，说段快板表感想。敏敢觉得我最后一句说段/快板/表感/想0/韵律太平铺直叙，没有高潮，也不像是结尾，他试了几次后给我改成说段/快板0/表0/0感想/我那家住成都无缝钢管厂的中学同学，在部队时也是一个喜欢写诗和文艺表演的积极分子，他说你这同学给你设计的这一句节拍太漂亮了，不过最后一句可以重复一遍，先用你原来的节奏念，最后用你同学改的念，效果会更好。由于我来不及学会打快板，正式赛诗会上我敲的是饭盒，尽管如此，也赢得了全场掌声。我对敏敢充满了敬意！

当年全校每学期末的文艺汇演有两大亮点，一是外语系的歌舞表演，二是中文系的独幕话剧或样板戏选场。外语系女生多，能歌善舞的美女自然不少，每次的歌舞表演都独占鳌头，其他系只好退避三舍，另辟蹊径。中文系则专攻戏剧和说唱节目，以文学性和语言艺术的特色节目独树一帜，让其他系绕道而行。我这毫无文艺素养的在全校演出中获得过三次登台表演的机会，吹拉弹唱样样都会的敏敢却好像一次也没在全校舞台上露脸，我深深为他惋惜，高考时错选了中文系！

敏敢性格刚直，凡是身边看不顺眼的事，不管是否与己有关，绝不窝在心头，一定要找当事人说个明白。

1974年9月，我们去东郊某公社学农，住在公社院里吃在公社食堂，或许是学农期间体力消耗比较大吧，大家都特别能吃。一次食堂售卖肉包子，我和敏敢比赛，他一口气吃了10个，我勉强干掉9个。仅仅两个礼拜，大家都感到学校发的伙食费所剩不多，开始素菜素汤了。

一天中午敏敢排队买饭时，特意观察掌勺师傅，发现他给领导打饭菜总会多一点，给其他人特别是我们这些外来大学生打饭菜总是将勺子抖一抖。轮到敏敢买饭菜时，掌勺师傅一抖就把这份菜里唯一一片像样的肉片抖到菜盆里去了，敏敢提出添一点，对方不屑一顾。敏敢顿时火冒三丈，将饭盒往台板上一搁，就与掌勺师傅理论起来。那个掌勺师傅是个牛高马大的二十来岁小伙子，舌战不过敏敢就冲出伙房想动手，我赶紧冲上去隔在两人中间，同学们和吃饭的公社分别劝开了两人。从第二天起，食堂掌勺师傅换了人，我们的伙食也有了明显改善。

谈起这件往事，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相同的事情。1975年9月，我们全班去井研县毕业实习，班党支部书记易正泉与本组雷启朝、张企予、熊汝芳和我分在县高中校，其余同学都分在各区、公社中学，敏敢也分在县城附近的来凤区中学实习。不知是县城的生活水平比区、公社高呢还是县高中校食堂掌勺师傅手上功夫太精，才两三周我们五位同学的伙食费就捉襟见肘，雷启朝快要断炊了，我的饭菜票也不多了。由于雷启朝家中比较困难，我们四位同学和中文系带队的工宣队队长、两位老师纷纷解囊相助，我手头也紧只好写信让家里再寄钱寄粮票。

回忆起这件往事，2013年10月第一次同学聚会时老易还深感愧疚地对我说，他当年作为班党支部书记没出面跟高中校领导沟通沟通，很对不起我们几位。我私下在想，当年要是把敏敢分在县高中校，或许就不会发生闹饥荒的尴尬事了。

大学期间我与敏敢之间有两件私事，我曾当面拒绝了他，可他并不耿耿于怀，一如既往与我相处，彼此互相帮助。

第一件是敏敢想跟我换件军服，我再三拒绝了。进校第一学期冬天，他每天早上跑步总是满头大汗，运动服领子湿的一塌糊涂。他见一些部队退伍同学的军用绒衣是圆领，非常适合冬季早上锻炼穿，由于平时跟我关系还不错，就挑选了他最喜欢的一件运动服想跟我换。我当年春夏之交从部队退伍不久高考入学，军人情结还非常浓，绒衣就只有那么一件，心中难以割舍。他又提出用两件运动服换我那件军用绒衣，我是发自内心舍不得，就对他说，如果你主要是喜欢军装，我可以用外套军服给你换。

那时是文革期间，穿军装很时髦，我退伍时有三套新军装，一些在企业工作的朋友提出用工装换我的军装，我只换了一套给最要好的朋友。如果敏敢提出换外套军装，我肯定答应他。可是他不是那种图虚荣的人，换衣服纯粹是方便锻炼，就说那就算了吧。

我毕业后在文化教育行政部门工作，军人情结慢慢淡化，那件军用绒衣后来也很少穿了。因此，我感到非常后悔，大学时真该换给敏敢。

第二件是敏敢给我介绍对象，我委婉拒绝了。那位女孩是我们下乡学农期间一个生产大队的团支部书记，高中毕业刚一年，实事求是说是一位模样俊俏、聪明能干、热情活泼、人见人爱的好姑娘。

当年我和敏敢等几位同学去那个大队蹲点，就住在那位姑娘家中。那个大队的政治夜校在成都近郊非常有名，经常有区乡下来布置检查工作，外地同行前来考察学习。她父亲是大队党支部委员兼村办小学校长，政治夜校日常工作主要是父女俩负责，经常办墙报、搞宣传、开展文艺演出活动。这正是我和敏敢的特长，因此我和敏敢跟那父女俩交往很多，混的挺熟。

一天晚饭时间，那位女孩就排练文艺节目中的问题一边吃饭一边请教敏敢。敏敢不厌其烦，侃侃而谈，以致其他人都下桌了，他俩还在边吃边谈。女孩一家人对我特别热情，她那读初中的小弟弟饭后专门把我带到他父亲的书房里，给我看他父亲1940年代末期在新都师范学校毕业的影集，由此我才明白他们一家人为什么对我们这批师大学生这么亲热。

学农结束返校后约一个月，一天下午敏敢把我叫到他寝室里，郑重其事地问我对那位姑印象，我立刻明白什么意思，正面回答了对那位姑综合评价。敏敢接过话头说：她非常喜欢你，她全家都对你印象很好，怎么样？交个朋友吧！我摇了摇头说现在不考虑个人问题。

我这样回答，人们肯定认为我是大学生了，瞧不起农村姑娘，其实问题主要不在这里，我是把她跟我母亲作比照。我从小生长在农村，母亲建国初期就是村妇女主任，1960年还被全国总工会、全国妇联等单位评为先进妇女儿童工。我小时候对母亲敬而远之，感情上格格不入，她太热衷于社会活动，一点不顾家，我的两个两三岁时就因疏于照料先后饿死。我在襁褓中时，母亲和父亲农闲期间整天外出开会，母亲怕我躺在床上会被老鼠咬坏耳朵和手指，就用旧棉絮将我包裹起来塞进一个箩筐，置于大方桌下，早上离家晚上回家才喂我吃奶。特别不可思议的是，1960年她是生产大队妇女主任兼幼儿园园长，我那才3岁多的弟弟居然饿死了，其他两三百个小朋友都相安无事。我觉得那位姑娘跟我母亲有太多太多相似的地方，尽管她比我母亲有文化，今后肯定会提拔为公社，可她的性格特点和职业爱好与我心中希冀的伴侣相去甚远。

大学期间，与几位其他系同乡学友闲聊时谈到找伴侣的意向。有人说千万别找医生，她们在医学院都解剖过尸体，把人体所有部位和器官都揣摩透了，与你相处会冷漠无情。有人说最好找演员，该哭时就哭，该笑时就笑，感情最丰富我们如果想要掌握先机。还有人说找对象要遍地浇花，重点培养，多接触才有比较，才能选到最满意的。我跟他们的看法迥异：医生找医生、演员找演员、教师找教师最好，志同道合才能白头到老；实际交往中切忌左顾右盼、朝秦暮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广种薄收的后果也许是颗粒无收。大学时我的就业意向是当作家或文学，希望找个爱好文学的文静姑娘。

那时是文革期间，我的这些顾虑和想法，不便向敏敢明说，只能推说暂不考虑。敏敢见我的态度很坚决，十分惋惜地说：这么好的女孩你竟然放弃，恐怕今生再也遇不到了！

也许敏敢的眼光看的更远。毕业后我分在成都某区文教局文化业余教育科，科里还増挂区政治夜校领导小组办公室”和区大中专招生领导小组办公室”牌子。当时科长正在那位姑娘所在的生产大队蹲点，科里每个同事都认识那位姑娘，说她1975年秋已被外语学院录取。我没继续打听她的情况，心里由衷为她感到高兴，默默祝愿她努力学好专业并找到志同道合的伴侣。

1979年底或1980年初，我被抽调到团区委工作期间，去各工商企业和农村基层调查青少年教育工作情况。在当地团委书记的陪同下又到了那位姑娘老家所在的生产大队，迎接我的正好是她的父亲。寒暄几句后老人家突然问我：你们班那位女生毕业后分配在哪儿了？我愣了一下，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所说的那位女生，在校时经常帮我从她母亲任馆长的那所大学图书馆借书，彼此也有些共同的爱好，但关系还没发展到可以公开的程度，因此学农期间无论是那位姑娘一家还是敏敢，都没看出什么端倪。直到一年多后我们从井研县毕业实习归来，那位女生约我去市内文化宫听诗歌创作讲座，全班才一片哗然，也许敏敢就将这事写信告知了那位姑娘一家。

大学时的同学情是真挚而无私的，有如敏敢和我的交往；大学时的恋爱观是浪漫而幼稚的，最幼稚可笑的恐怕就只有我了。大学时在校内和学工期间，另有几位挺不错的女孩先后与我不期而遇，由于自己书生气十足，被我敬而远之、爱理不理或委婉拒绝。其中有一位第一学期在独幕话剧《补课》中与我演过对手戏的他班女生，在全校演出结束以后多次找我搭讪，我一直爱理不理，认为她伶牙俐齿又好打扮，不是我理想的对象，怕接触多了别人误会。她后来在我们班女生面前就说我还没长醒”我当年听了不以为然，后来才渐渐明白她说的其实也很对。我中小学时与女同学之间有明确的三八线”情窦初开时在边防眼前飞来飞去的都是雄鹰，当兵4年后进大学才21岁，还从来没与任何女孩子谈过恋爱，平时也不擅长与女孩子交往。正是敏敢这个搭桥人的那声长长叹息让我猛然惊醒，正是那些与我擦肩而过的女孩子的回眸一笑，才将我引领到迷人的爱情港湾，让我扬帆起航，让我渐渐长醒，让我逐步成熟，最终找到了今生的至爱。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今夕是我六六大顺之年，偶然回忆起大学时代那些与青春有关的往事，我对那些曾经为我牵线搭桥的好友，对那些女孩子包括与我分手的姑娘当初的一片真情，都心存感谢！

毕业后，我与敏敢天各一方。他老家那个县在川黔滇交界处，可能他很少到成都来，我也没机会去那里出差。即使我后来调到省级机关，到过全省各市州和大部分县，也没遇到一次去他所在县出差的机会。

1999年底，我供职的机关在宜宾五粮液和泸州老窖两家酿酒公司召开知识产权保护现场会。国家版权局王司长是泸州人，借来川出席会议的机会想先回老家看望离休的老父亲，我当时是本机关法规处副处长，领导就让我带车陪同前往，却意外认识了市政府的一位副。这位副以前在敏敢所在县任县委，他说敏敢在县教委任主任，与县领导关系有些僵。我不便详细询问敏敢是与分管副县长还是县委第一把手关系不好，只是向这位副谈了许多敏敢在校期间的学习、表现和性格特点，以及敏敢跟我大学时的关系，最后再三拜托他方便时能跟县里领导谈谈，疏通一下敏敢与县领导之间的过节。这位副满口答应了，不知敏敢后来与县领导的紧张关系是否有所缓解。

2013年10月12日下午，我班筹备已久的入学40周年纪念师生团聚会在母校外国留学生招待所签到。敏敢携夫人到来，正在办理住宿登记，我发现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他回头一看是我，激动地握着我的手问：你夫人来了吗？嗨！毕业37年了，他还惦念着我的个人问题，想看看我最后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由于同学会筹备组交给我的任务是草拟修改老班长的主题讲话稿，以及同学会全套文字、图片和资料的收集整理工作，那几天忙的团团转，没时间陪敏敢好好聊聊。

从全班同学向我的《个人简介》中，我发现敏敢毕业后的经历很有特色。他毕业回到县里，就主动要求去贫困山区工作，先后当过小学、初中和高中教师，参与创建山区中学并先后担任副校长、校长兼党支部书记。调回县城后，先后担任过县教委办公室主任、机关党支部书记和县教委副主任、主任兼党委书记。在主持县教委工作期间，全力推动县基本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和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工作的组织实施，因成绩显著被国家、评为国家贫困地区义务教育工程”先进个人，被省政府评为两基”工作先进个人。

敏敢是一个有强烈事业心的人，从最基层干起，一步一个脚印。在基层工作能获得2个省部级先进个人荣誉，实在是太难太难了。我退休前在省级机关工作25年，获得过3个省部级先进个人和有功个人荣誉，其中2个省部级先进个人荣誉的获得我感觉轻松自如；大学毕业后我在基层机关工作11年，常常熬夜写材料累得两只眼睛都先后出血，除了两次成都市文化局和区政府颁发的先进个人奖状，省级以上奖励一次也没获得。由此可见敏敢长期在基层工作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和牺牲！

2013年10月那次同学会分手前，敏敢见我实在太忙，就对我说，现在大家都退休了，时间很充裕，咱们下次同学会再好好聊吧所以大带一点毕竟会安全些。 二、建立良好的第一印象 面试的时间是很有限的。可是还不到一年，他就走了，留下很多没有与我聊的话题。我也有很多要跟他聊的话题，今天痛痛快快地对他说，可是他却只能听，不能回答我了。

敏敢！你在听我说话吗？…

上图第三排左起第一位就是大学时的方敏敢同学，他的对角线末端位置是笔者。

请看第三集：我与谢远志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同学

同学，又称同窗，是有共同学习环境的一群学生。可小分为同班同学、同级同学和同校同学等。同学一般指曾经于同一时间在学的人，比自己较高年级的同学称为学长、学姊，比自己较低年级的同学称为学弟、学妹。而并非与自己同时在学的校友一般不会称为同学。一般而言同学友谊是比较纯朴，没有重大的利益权力的竞争。因此不少人与同学成为好友，甚至知己、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