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国对先生独立之精神

先前读过几本国学大师陈寅恪的传记，对先生“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追求由衷钦佩。近日读到由陈寅恪的三位女儿陈流求传统的审计方法已不能有效地发挥作用、陈小彭、陈美延共同撰写的回忆录《也同欢乐也同愁》，这是一份女儿们回忆父母亲的珍贵记录，独特而真切。

作为20世纪中国一个很有典型意义的人物，陈寅恪一生充满苦难与悲凉，加上至今依然有许多丧失于战乱和“文革”的资料没有找回，湮没的历史无法复原，导致了人们对他的关注度一直很高。但在这样的背景下，他和夫人及自己的孩子们，却有着温情难忘的故事，用孩子们的话说就是“也同欢乐也同愁”。在双亲离去四十多年后，陈氏三姊妹已是七八十岁高龄的老人，她们倾注心血，合作撰写了对父母的回忆，了却缠绕心头多年的夙愿。在这本书里，她们讲述了从孩提时代依稀记事起，大体到1949年，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日子里，种种亲历、亲闻、亲见的往事。陈寅恪的这些早年旧事此前鲜为人知，读来饶有趣味，让读者了解了这位学者的另一面

回忆录的开头两章，追述陈寅恪祖辈家世，东洋西洋求学，与夫人相识的姻缘，婚恋成家等故事，读来饶有趣味。接着又写到抚育孩子、奉养老父、教书治学的校园生活，抗战烽火中的举家流离，父亲目盲下的种种际遇，母亲面对艰厄世事的坚韧，以及父母之间相知相契的深厚情感。整书生动地展现了知识分子“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意志”的理想信念，是一部反映20世纪上半页，知识分子心路历程与事业追求的吃它一个。心灵史诗，此外，本书还揭示了大师的无奈，给人一种无言的悲苍和凄凉，读来怅然。

陈寅恪出身清代名宦之家，是晚清湖南巡抚陈宝箴之孙。书中记叙了有着姻亲关系的陈氏、唐氏、俞氏家族，晚清、民国时政治、文化舞台上的活跃人物，如陈宝箴、陈三立、陈师曾、唐景崧、俞明震、俞大维等几代人。三姊妹从亲眷的角度，忆述了大家族中的亲情相助，生死别离。也以晚辈的眼光描写了陈、唐夫妇与众多学者教授、授业弟子的交游往来。经三姊妹的生花妙笔，给读者既呈现了一个鲜活立体的平凡父亲形象，又展现了一位坚守民族大义的知识分子形象。

三姊妹在事隔多年追忆往事时，更深刻地体会到双亲可谓生不逢时，他们年轻时就怀有宏大的理想与抱负，怎奈生于乱世，内外环境的干扰，使实现自己的追求，面临重重阻障，即便如此，他们没有放弃目标，仍艰难执着地前行。双亲无论何时何地，都恪守做人的道德准则“未尝侮食自矜，曲学阿世”。三姊妹通过这些珍贵的回忆，向人们展示了一代学人的精神世界，也透过这样一个家庭聚散的经历、个人遭遇的故事，折射出了 20世纪的国家兴亡、时代变迁。

（：邵钰杰）